我們時代的散文閱讀與語文教育：如何讀，為什么讀？

12月5日晚，以“如何讀，為什么讀——我們時代的散文閱讀與語文教育”為主題，譯林出版社在京舉行新書《我認出了風暴》閱讀沙龍，與會嘉賓探討了當下散文閱讀的必要性與方法。

《我認出了風暴》精選了鮑爾吉·原野、雷平陽、李敬澤、李娟、李修文、劉亮程、塞壬、張?zhí)煲?、周曉楓九位當代?yōu)秀散文家的代表作，呈現(xiàn)的是中國散文近二十年來最豐美的收獲。該書的選編緣起于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張莉為本科生開設的“當代散文作品研讀課”，曾引發(fā)了學生們熱烈討論。這九位作家在不同程度上都在為打破散文文體柵欄而做出努力，讓散文創(chuàng)作變得自由不失風格，深刻又不失趣味。

沙龍現(xiàn)場。大鵬 攝

散文中的文字力量

書名“我認出了風暴”取自里爾克《預感》，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我認出了風暴》主編張莉以此來表達自己閱讀到這九位作家作品時的心情。九位作家從不同角度、不同層面去感觸表現(xiàn)了自己向外界向自身探索的成果，也在散文創(chuàng)作中形成了獨具魅力的個人特色。鮑爾吉·原野以文字將草原的生靈在紙上重現(xiàn)；雷平陽將看似平凡的家鄉(xiāng)人事寫出詩意；李敬澤將古籍歷史中人與事寫出獨有的韻味；在李娟筆下不僅有牧場風光，還有她個人成長歷史中的阿勒泰；李修文的散文渴望“與無窮的遠方、無數(shù)的人們”在一起，書寫“山河人間”與人民美學；劉亮程的鄉(xiāng)村則是萬物有靈、萬物有情；塞壬書寫自己在南方打工時所見所聞，生命的韌勁和力量駐扎在她的文字里；張?zhí)煲韺矍椤⒂H情，寫得暖入骨髓又廣闊如海；周曉楓書寫女性，將復雜豐富的身體、心理體貼又細膩展現(xiàn)，有一種越軌的筆致。

《我認出了風暴》的作者代表、中國作協(xié)副主席李敬澤在沙龍中說，散文作品不僅是看抵達了什么，讓我們看見了什么，在散文閱讀的過程中，讓我們重新體會到漢語的美、漢語的力量，漢語不是一個瓷器，漢語還應該是一個劍、鋤頭，它同時還是一種力量。

專家合影。大鵬 攝

在散文中體會用心傳遞的愛

“這種力量是讓我們的學生明白我們中國文化優(yōu)秀之根在哪里，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真經(jīng)在哪里?！北本煼洞髮W附屬中學教師、北京市特級教師鄧虹說。以《我認出了風暴》中青年作家張?zhí)煲淼摹稓g情》為例，鄧虹說，到了高中，孩子們都會情不自禁的憧憬，而且不少的孩子會嘗試著去愛，但是大部分的孩子不會愛，而張?zhí)煲砝蠋熢谒纳⑽睦镞吀嬖V了我們，她的愛的經(jīng)歷是伴隨著一個人豐厚的情感的成長，告訴我們愛是非常美好的，告訴我們應該怎么樣去愛?！皩嶋H上在青春年華的時候懂得最美的愛，就懂得了生命一半的奧秘，因為我們活著最重要的就是愛。”鄧虹說。

張莉介紹，《我認出了風暴》不僅僅關(guān)于愛情，還是關(guān)于愛的能力和愛的本身。9位作家用不同的方式表達對這個世界的愛。我認出了風暴不重要，重要的是很多人可以和我一起認出這些風暴是語言的風暴、情感的風暴?！斑@個世界，我們每個人都有可能變成工具人，而這些作品讓大家還原成人之所以為人的那些東西，就是你要心軟，你要有情感，你要對這個世界有情、對他人有情。”張莉說。

提及作品寫作，青年作家、朱自清散文獎得主張?zhí)煲砘貞浟俗x書時代自己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中學時，有一天老師把張?zhí)煲斫械睫k公室，畫出的作文里有這樣的一個句子：我說這個人抖得像篩糠一樣。老師問我：“你有沒有見過篩糠？”我說：“沒有?！崩蠋熣f：“你是城市里長大的孩子，應該沒見過。我們小的時候真的是篩過。你沒有見過，你就不要寫你不知道、沒有見過的東西。你不要因為別人寫過，你就要寫，永遠要寫你知道、你熟悉、你見過的東西。你要真誠，在每一個句子都要誠實?！崩蠋煹倪@段話，給張?zhí)煲砹粝铝朔浅Ｉ羁痰挠∠蟆?/p>

“你要真的去聽、去看、去感受，而不是帶著我讀過東西的印象，你寫的時候，要寫你自己的東西，我手寫我心。”張?zhí)煲碚f。

在閱讀中培養(yǎng)綜合素養(yǎng)

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院長、民俗典籍文字研究中心副主任王立軍介紹，新課標特別強調(diào)語文素養(yǎng)的4個方面：語言、思維、審美、文化。語文閱讀，首先是要培養(yǎng)學生最基本的閱讀能力：首先你要能夠讀懂基本字句。這是認讀能力。然后是理解能力：這篇文章在寫什么？更高層次是鑒賞能力，在理解的基礎(chǔ)上，鑒賞這篇文章好在哪里兒？最后是怎么去模仿、學習、應用，一步一步訓練閱讀的能力。

“閱讀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語文能力訓練的手段。通過閱讀訓練，我們?nèi)カ@取一定的綜合素養(yǎng)，獲取我們對文化的親近感，對文化的傳承和傳播的能力?！蓖趿④娬f，散文的特點是散、自由和靈活。散文一定要有靈魂，要聚焦一個點。我們在閱讀的時候，要從把握文體的角度去學會如何去閱讀，如何去抓住這篇文章真正的美所在，真正的靈魂所在。

“現(xiàn)在新的統(tǒng)編教材，每一篇文章后面有一個閱讀提示。沒有題目，難度反而增加了，老師怎么去把握，怎么去教，其實是對老師教學能力很大的考驗。老師需要理解新目標的任務設置的方向，任務落實的方式以及最終我們培養(yǎng)學生素養(yǎng)的目標。這也是對語文教學的一個很大的挑戰(zhàn)。”王立軍說。

學生如何去應對挑戰(zhàn)？王立軍建議：閱讀?！耙驗槲覀儸F(xiàn)在不是做一道題、兩道題，而是你如何真正理解文本，真正體會文本的妙處所在，這不能僅僅是靠老師教，一定要靠自己讀，讀進去了，才能理解。在文本之中體會出來它究竟怎么好，是培養(yǎng)我們語文素養(yǎng)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方法?！蓖趿④娬f。（中國教育報-中國教育新聞網(wǎng)記者 張春銘）

《我認出了風暴》，張莉編，譯林出版社2020年10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