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lly是一只會說話的鸚鵡,它的主人是從英國來的男孩Jim,他們跟中國的李雷、韓梅梅,還有美國來的雙胞胎姐妹Lucy and Lily等人一起生活在JEFC人教版初中英語教科書里,也一直留存在我們的青春記憶里,從未消逝,永不褪色。
我是1995年上的初中,由人民教育出版社和英國朗文出版集團有限公司合作編寫的初中英語課本是我第一次接觸到的外國語言。在那段青蔥的歲月里,在那個大山環(huán)繞著的鄉(xiāng)下農(nóng)村學校,這本16開本雙色彩印的英語課本里被鄉(xiāng)下人稱為“鳥語”的語言,似乎成了當時讀書人的一個符號。那時,能張口背幾首古詩詞,并不算稀奇;如果能用幾句“鳥語”對話,那簡直就是我們學習的榜樣。
每個校園里都會偷偷地流傳著“李雷”與“韓梅梅”的故事,我不會是主角,我只是在旁觀望的“同學甲”。在班上,穿著校服混在眾多同學中就立馬難辨的我,也只是班上的某個“同學乙”。然而,在校園里即使如此平凡的我,也一直對JEFC人教版初中英語教科書有著濃濃的回憶,似乎那里演繹的就是我們青春年少的故事,在時光里永不老去。
我念初中時的母校,雖說是一所鄉(xiāng)下農(nóng)村學校,但那些年的辦學成績很好,在縣里小有名氣,有許多外鄉(xiāng)鎮(zhèn)的學生慕名到校寄宿就讀。我班上就有幾個來自縣城的寄讀同學,其中就有一位喜歡養(yǎng)鳥的男同學和一對長得很可愛的雙胞胎姐妹。更巧的是,這位男同學的名字叫霆俊,那對姐妹花的名字叫作愛蘭和愛莉。于是,學習英語對話時,他們總是被英語老師當作Jim、Lucy、Lily。而班上長得壯實的男班長和一位漂亮的女科代表就經(jīng)常被當成了李雷和韓梅梅。啊,這角色代入毫無違和感,似乎這套教材就是為我們編寫的。班上的同學慢慢地都以這些課本上的名字來呼喚他們了。前陣子初中同學聚會,有人無意間提起,大家都能清晰地記得這些往事,即使時間已經(jīng)過去20多年了。
更值得一提的是我們的英語老師。白白凈凈的英語老師姓陳,她大學時與她丈夫認識,后來隨著丈夫來到了這所農(nóng)村學校任教,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在那個年代,在鄉(xiāng)下農(nóng)村,這種發(fā)音奇怪的“鳥語”很少人能聽懂,包括班上那些學習成績優(yōu)秀的同學。但是陳老師的形象卻深入人心,她的課堂親切輕松,總是笑聲不斷。我們也親切地稱她為Miss Chen,碰見她時也不說“老師好”,而是說:“Good Morning Miss Chen”。也有同學一緊張,把陳老師叫成“Miss Gao”的。在我們的記憶里,陳老師已經(jīng)是Miss Gao的化身了。啊,充滿知性和時尚美的陳老師,就是校園中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學校大操場的圍墻上,端端正正地寫著鄧小平同志的話語:“教育要面向現(xiàn)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來?!蹦菚r,大家似乎都覺得,陳老師所教學的英語學科,就是代表著現(xiàn)代化、世界和未來,所以學習英語時,我們很刻苦、很用功。
我的英語口語很蹩腳,在課堂上被叫到進行角色扮演的機會很少。但是這并不影響我對陳老師的好印象,也不影響我對英語的學習熱情,即使我的很多單詞發(fā)音靠的是漢字拼音。回到家中,我經(jīng)常現(xiàn)學現(xiàn)賣地說幾句英語?!癢hat's your name?”“Nice to meet you!”等等一些簡單的對話。常常有親人聽到后很是稱贊地說:“了不得,了不得!能把‘鳥語’說得這么流利!”我聽了很高興,但內(nèi)心也很清楚,我的英語成績只是在合格線上徘徊。鄉(xiāng)下人聽不懂英語,更別說發(fā)音了,他以為敢開口說的,就是厲害的。這樣,那只會說英語的Polly就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這只能說話的鸚鵡,這只能記電話號碼的聰明的鳥,我要認真學好這些有用的“鳥語”,為了以后可以走向世界,走向國際化。
于是,很多個放學后的傍晚,我會跟同學們一起去逗逗霆俊養(yǎng)在籠子里的鳥。他帶到學校宿舍的是一只渾身黑色的八哥,會學人說話,常在宿舍中叫個不停。那時學校的領導特別寬容,并沒有沒收他的鳥,只是讓他把鳥籠掛在操場邊的一個雜物房的屋檐下,每天去喂水喂食就行。這樣,這只鳥似乎是霆俊的,又似乎是學校公眾的。每天,總有一群人圍在那里逗弄這只鳥。我們學著鸚鵡Polly跟它對話,可是這只鳥只學會了一句話,反復說著“你吃飽了嗎?”常常引得我們哈哈大笑。霆俊曾吹牛說,他在縣城的家里曾經(jīng)養(yǎng)過一只鸚鵡,會說很多句話,也會說英語,后來養(yǎng)著養(yǎng)著就死掉了。這不知道真假,反正他縣城的家,我們誰都沒有去過。
我跟雙胞胎姐妹之間似乎沒有多大的交往。記憶里,她們漂亮得如同公主一般。她們的父親是一位企業(yè)家,經(jīng)營著一家挺大的公司,每次來學校時都是開著小轎車來的。在那個年代,锃亮發(fā)光的小車在鄉(xiāng)下農(nóng)村是極少見到的。他的車停在學校門口,總會有一群同學好奇地圍在那里。這樣,即使我跟她們是前后桌關系,但除了借東西和問問題外,我與她們之間似乎沒有認真說過一句話。
班上的李雷和韓梅梅也已各自成家立業(yè)。李雷創(chuàng)辦了自己的一家公司,韓梅梅在某個城市開了一家餐廳,經(jīng)營著家鄉(xiāng)特色菜。他們而今的生活似乎沒有多少交集,私下有沒有聯(lián)系,我已經(jīng)不知道了。李雷和韓梅梅,成了那個年代校園生活的少男少女的符號,每個人都演繹出了不同版本。當徐譽滕的《李雷和韓梅梅》的歌曲在大街小巷傳唱時,又讓許許多多80后生發(fā)出無限的遐思,初中時代的美好回憶又如畫卷般展現(xiàn)在眼前?;貞浲簦铱偸呛荏@嘆人民教育出版社的編輯們還有那位專程到中國來編英語教材的L.G.Alexander先生,簡簡單單的校園故事情節(jié),卻讓千千萬萬的中國學生反復沉吟傳誦至今。
而書中那個發(fā)明了一輛能飛起來的自行車的Uncle Wang,我們自然而然地把他代入了學校看門阿伯。阿伯也姓王,勤勞善良,我們就叫他Uncle Wang。他每天會在我們上學后關了學校的鐵門,然后把我們的自行車一輛一輛地擺放整齊。那些整齊劃一的自行車,是校園角落里永被稱贊的風景。他也有一輛自己的自行車,28寸,鳳凰牌,經(jīng)常擦得油光發(fā)亮。我們也總是開玩笑地問他,能不能把自行車改裝成飛行自行車?他總是哈哈大笑,笑我們讀書人的想法真奇特。一直以來,我們誰也沒有告訴他,英語書中的Uncle Wang發(fā)明了一種叫plike“二合一”的飛行自行車,他卻久而久之聽懂了Uncle Wang的意思,每次這樣稱呼他時,他總是笑著回應我們。
只是霆俊的那只會說話的八哥,在某天下午被發(fā)現(xiàn)無緣無故地死去了。我們含著眼淚把它埋葬在學校的后山上。一位同學說要寫一篇長長的祭文紀念它,后來連一個字都沒寫出來,結(jié)局不了了之。當歌手徐譽滕深情地唱著:“還好Polly它還活著,就像我們當年的小美好,它永遠都不會老,在心底不會飛走……”我忽然發(fā)現(xiàn),八哥死在了那年的校園時光里,而Polly卻穿越了時空,在我們的腦海里永遠不老不死。
記得最后一課Lesson 96是Liu Zhong寫給他新認識的筆友的一封信。在信件內(nèi)容的下方,方框里簡簡單單印著一句話:“Goodbye everybody,Good luck!”想到這里,我不禁熱淚盈眶。這么多年來的生活淬煉,我早已讀懂了人民教育出版社編輯們在編排這本英語教材時的良苦用心!
想念這只名叫Polly的鸚鵡,銘記那年代里永不褐色的暖暖的美好回憶……再見了,我的青蔥歲月。祝你好運,我生活中遇見的每一個人。
也謹以此文祝賀人民教育出版社70周年華誕,祝愿人教社的明天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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