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生龍老師是我的諸子學啟蒙老師。我上中學的時候,只是零零碎碎讀一些諸子語錄;上大學的時候,背過《老子》和《孫子兵法》;碩士研究生還沒正式開學,陳戍國老師要求我熟讀《四書》,我順帶讀了《易經》和《莊子》。我慢慢地就喜歡上了諸子,為古人的智慧和氣象所折服。我爺爺輩在楊家祠堂念私塾的時候,背誦默寫《五子干》是最主要的功課。諸子學是中華文化入門的經典,是研究中國學問的基石。
圖為李生龍西藏留影。本文作者供圖
李生龍老師給碩士研究生開設《中國古代思想研究》課程,講授諸子學。李老師對道家、儒家、墨家、理學、辭賦學都有深入的研究。我雖然功底淺薄,但在李老師的引導下系統(tǒng)地讀了一些書,也算是漸開門徑。我讀了胡適的《先秦名學史》、郭沫若的《十批判書》、李澤厚的《中國古代思想史論》等著作,《先秦名學史》對我的影響尤其大。這本書以名學為主線,把我以前泛讀過的諸子都連起來了。我覺得,背誦、泛讀、通讀諸子固然能增加一個人的學養(yǎng),但很難打通和深入。如果能抓住某個問題細讀,用一條線索將諸子系連起來,對于提高思辨能力是很有好處的。先秦諸子大多都要談到名學,有的是零星談幾句,有的是集中談一段,更有甚者,是用專門的篇章來論述名學。我認為,我們不應該只關注名學問題本身,還要把名學放在整個學術體系與學術發(fā)展歷程中加以研究。
很可惜,我的諸子學啟蒙老師李生龍教授2018年1月辭世了。他是湖南祁東縣人,湖南師大文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從事中國古典文獻學、中國古代文學的教學與研究。著有《儒家文化與中國古代文學》《墨子譯注》等,參加馬積高教授主持《歷代辭賦總匯》的編纂工作,任唐宋分冊副主編,點校辭賦150萬字。
我沒有機會向他匯報我的粗淺的想法,求得他的指教。當年,彭昊學長在李老師門下念碩士,他非常關照我這個半途向學的小同鄉(xiāng),經常給我說起李老師坐在簡易教工宿舍的床沿上給他授課,而當時的他,卻對學術的前途充滿了迷惑。那真是一幅道隱無名的生動畫面。我曾經去過李老師家,只見墻上貼著他寫的字和畫的畫,雖然沒有裝裱,但我實在佩服他的才華。我覺得,讀書、教書、做學問之閑,弄一點琴棋書畫怡養(yǎng)性情,是完全有必要的。我一直都在向李老師學習。他曾領著我們頂著酷暑批閱全省的自學考試的試卷。老人家堅持原則,寬厚善良,通達灑脫,給我留下深刻印象。
李老師已經過世三年了,大家都很懷念他,擬出一本紀念文集。李老師的女兒李華學長輾轉找到我,說是看到我當年寫過一段回憶文字和一副挽聯(lián),想收到這個集子里。真是慚愧,我碩士畢業(yè)后,很少回母校,也沒有去拜見過李老師。碩士論文答辯后會餐,他那天好像心情不錯,喝了幾杯小酒,一個人搖搖晃晃地走回家。這個場景,居然成了我們師生倆的永訣。我無法回憶更豐富的內容,只好報告李生龍老師給我開啟的學術門徑,以告慰老人家上天之靈。我當年還擬了一副挽聯(lián)深切悼念他老人家:“學宗儒道無為不當賢人失志,文備詩騷衡岳又有高士游仙?!?/span>
挽聯(lián) 本文作者供圖
作者簡介:楊賽,男,湖南湘陰人,上海音樂學院研究員。湖南師范大學文學院古代文學專業(yè)碩士,上海師范大學人文學院古代文學專業(yè)博士,上海音樂學院藝術學博士后,復旦大學中國語言文學博士后,比利時根特大學藝術哲學博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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